第 46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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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6 章
白雲悠悠, 天寒風輕。
周桃兒頂著紅得快滴血的耳朵被陸驍牽著看遍小院，不算暖和的冬日裏，她的手心浮了一層熱汗。不光是她, 陸驍的手心也很熱。
餘光偷瞄他一眼, 看似平靜的側臉分明染了極淡的紅暈。
原來不光她一個人害羞嘛。
周桃兒抿唇偷笑，一雙水杏眼彎成小月牙兒。看他努力要保持鎮定的樣子, 不由起了使壞的心思。
指尖微微一動，用修得幹凈圓潤的指甲輕輕瘙了下他手心的繭。
只聽他喉間滾出一道悶聲, 臉上依舊是一派平靜模樣, 以為麥色的肌膚能藏住一切, 卻不知紅透的耳垂早已出賣了他。
周桃兒看著得意，柔軟的指腹停在繭上, 緩緩摩挲。
“咳, 桃兒別鬧我了。”
低沈的聲音微微泛啞，聽得周桃兒一陣晃神, 不再作亂, 乖乖由陸驍牽著到處走。
略過陸驍的睡房, 西邊的耳房是他給周桃兒準備的, 架子床、梳妝銅鏡、盥洗架子和衣櫥一應俱全。
“哪用得著這麽好的東西，陸大哥你亂花錢……”
周桃兒畢竟是個需要關心的姑娘家, 雖然嘴上這麽嘟囔，心裏卻是歡喜得緊。
“時間緊，都不是什麽好料子，做工也不精細，以後慢慢給你換更好的。”
“好。”她輕輕地應。
她從來不知道“以後”這個詞會如此美妙。
西邊廂房那間沒開門的小屋子是浴間, 裏頭還缺個澡桶。陸驍說澡桶不能馬虎，得仔細挑個好的, 周桃兒自然沒有意見。
家裏看完，陸驍又帶著她出門熟悉周圍的路。
出了門兩人手就沒牽著了，這裏的人對他們正好奇，不好太過出格。
劉掌櫃說得對，他二人事情還沒定下，周桃兒不適宜在陸驍這兒待太久，所以兩個人出門後就沒再回去，直接去市集買了魚肉，準備帶去繡鋪和劉掌櫃一道吃午飯。
他們和賣菜的大娘了解行情的時候，胡氏正好領著周梅兒進了繡鋪的門。
繡鋪初十起就開門做生意了，她們來得時候，劉掌櫃正撥算盤算賬。
“劉掌櫃發財。”
伸手不打笑臉人，胡氏笑盈盈地進來，劉掌櫃也不好冷著臉。
她們娘兒倆眼神一個勁兒地往後院瞟，劉掌櫃只當什麽都不知道。“今兒怎麽有空來，是來幫桃子拿活？”
胡氏笑臉一僵，隨後向劉掌櫃哭訴：“您貴人多忘事，桃丫頭年前就嫌棄家裏不好，拋下我們一大家子走了。”
“是不是……桃丫頭還正常來繡鋪拿活，這才把您搞糊塗啦？”她試探著想問周桃兒的行蹤。
“年前來交過一次活，那次你家小女兒正好也在，後面就沒來過了。怎麽，桃子還沒回去啊？她一個姑娘家家的，在外頭哪有什麽好日子過，我當她早被你們找回家了呢，怎麽竟然還在外頭？我說句不好聽的，這就是你們不是了，哪有這麽放任孩子在外頭的，還是得好好跟她說，早點把人接回去。”
劉掌櫃說了一大串，句句話都是為了他家著想，胡氏一下子沒接上話，只幹巴巴地笑了一下，回：“掌櫃說得有理，我們也在想法子了，實在是她瞧不上我們不肯回來。”
“那是她不對，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，她這麽想就是走了歪路，你們更應該想法子把她從歪路上拽回來。”
劉掌櫃到底見識多，一套套道理說下來，胡氏只能連聲附和：“是是是……”
說話間有客人登門，劉掌櫃看了胡氏一眼，委婉地說：“你看我這兒……”
“掌櫃先忙，我還有事先走了。”胡氏賠笑。
她一直聽著後面的動靜，不像是有人的樣子，而且劉掌櫃是什麽人物，哪用得著偏她們啊。
不多停留，告辭要走。
待胡氏出了門，劉掌櫃想起什麽似的揚聲叫住她：“對了，替我傳句話給桃子，讓她找個日子來我這兒一趟，好幾個熟客相中她的手藝，說明了要她的繡活呢，銀錢給得也豐厚。”
劉掌櫃確實道行深，這一句照應更叫胡氏信了她的話。
“好，我碰見她的時候一定跟她說。”
胡氏聽得心肝疼，恨不得能替周桃兒把這筆銀錢給掙了。
還有就是，劉掌櫃都這麽說了，她人肯定不在，一會兒去她舅舅家裏要是再沒消息，恐怕兇多吉少了……
那兇多吉少的話，劉掌櫃說的這銀錢不也沒指望了嘛。
胡氏心情覆雜，一路上長籲短嘆，一個勁兒地叮囑身邊的周梅兒要好好練習繡活。
沒什麽希望地去周桃兒舅舅家走了一趟，果不其然，沒有消息。
一直守在門口等消息的新嫁娘趙小魚看胡氏耷拉著張臉回來，趕忙跟過去問情況。
對胡氏來說劉掌櫃就是財神爺，所以跟她說話的時候客客氣氣的。趙小魚不過是個不討喜的小輩，又趕上心裏煩躁，自然是沒有好臉，不耐煩地說周桃兒怕是折在山裏後就走了。
聞言，趙小魚臉色刷白，差點站不穩。
周旭及時扶住她，把她帶回房。
房門一關上，趙小魚眼淚撲簌簌落下來：“我不管，我就是要上山找人，別攔著。”
“我不攔著你，可是我爹娘，你爹娘，還有你哥哥們，個個都看著呢，你哪兒上得了山。”
這兩天因為擔心周桃兒，眼見著趙小魚的下巴變尖了，周旭心疼地親走她眼尾的淚珠。
“誰也攔不住我，我就是要上山！”趙小魚哭得更兇了，捏拳不斷捶他的胸口。
周旭抱緊她：“你乖一點，好好在家待著，晚一點我上山去看看。”
“不行！你不許去！”
山上有大蟲，趙小魚哪舍得放他去犯險，靠在他胸口哭，眼淚很快濡濕他的衣襟。
周旭心疼，哄她：“不怕，我拳腳好，把那大蟲皮剝下來給你換胭脂。”
“不行，你不要去，我不許你去。”趙小魚一顆心火煎似的，擔心周桃兒又舍不得周旭，竟是怎麽做都不對了。
“好好好，都聽你的，我不去。你昨晚都沒睡，陪你睡一會兒好不好？”
話雖如此，但他不能放任她這麽擔心，眼瞅著她已經連著好幾天吃不下睡不好，再這樣身子要吃不消了，周旭已經下定決心要上山闖一趟。
趙小魚確實累極，大哭又極耗精神，伏在周旭胸膛抽噎著睡著了。只是睡得不安穩，夢裏一會兒喊周桃兒，一會兒喊周旭的。
周旭陪了她一會兒，悄聲起床，踮腳出了房門。跟家裏人說去城裏買趙小魚喜歡的糕點哄她開心，結果卻兜了一圈，準備繞道進山。
意外的是，周旭兜圈子的時候碰上來傳話的陸驍。
原來是周桃兒從劉掌櫃那裏知道胡氏來找她的事情，想起了趙小魚，放心不下她，趕緊讓陸驍來給她報個平安。
既然周桃兒平安，那這山也就不用上了。出都出來了，空手回去不好，周旭索性真去城裏買了趙小魚喜歡的糕點回來哄她開心。
趙小魚醒來的時候沒見到周旭險些沒嚇死，流著眼淚誰也攔不住，拼了命也要上山。
幸好周旭腳程快，及時趕回來拉住了她。
“你搞什麽鬼，要被你嚇死了！”趙小魚氣惱地把他帶回來的糕點丟得老遠。
“我錯了。”周旭關上房門哄娘子，趕緊把周桃兒平安的好消息告訴她。
沒想到趙小魚非但沒高興起來，反而更生氣了，眼淚也流得更兇：“你還真要上山啊，不要命啊！”
這下徹底捅了馬蜂窩，連著三個晚上都沒進得了房門，最後還是借口要商量周桃兒和陸驍的親事才得以進門。
不過趙小魚氣歸氣，知道周桃兒平安後也實實在在松了口氣，冷了周旭幾天後開開心心地開始給周桃兒準備新婚賀禮。
陸驍動作很快，在劉掌櫃的介紹下請了個福氣深厚的媒人，十五提親、十六送聘禮、十八迎娶，幾天的工夫就抱得美人歸。
雖然日子緊湊，但是一點都沒委屈周桃兒，該有的禮節都有。特別是聘禮，滿滿當當裝了兩車，那是相當風光。
他們都沒有親人，成親那日就劉掌櫃和趙小魚夫婦在。人雖少，卻都真真切切盼著他們好。
周桃兒很喜歡也很滿足，她終於有家了。
陸驍漂泊了二十年，也終於有了歸處。
月上枝頭，紅燭搖曳。
送走劉掌櫃和趙小魚夫婦後，陸驍推門進屋，周桃兒一襲紅衣坐在床沿，襯得白皙的肌膚更加嬌妍奪目，好看得他幾乎忘了呼吸，也忘了動作。
“陸、相公。”
想起掌櫃的照應，周桃兒改了稱呼。
嬌柔的聲音像水又像蜜，不，更像是油，往火星子上澆的那種。
陸驍啞著聲喚她，一步步向她靠近：“娘子。”
她纖細而柔軟，豐盈又溫暖，他不可自拔地沈溺在溫柔鄉。
……
清晨，喜鵲登枝頭。
剛睡下不久的周桃兒有些氣惱地扯起大紅喜被蓋住頭，眉目間皆是饜足的陸驍怕她悶著，拉下被子，體貼地幫她捂耳朵。
“離我遠些……”原本清脆的聲音啞得不像話。
光說還不夠，擡腿就要把他踹開。
無奈腿軟得擡不起來，反而牽扯到後腰酸軟處，只能任他靠近。
好在他還是有點用處的，寬大的手掌輕輕按揉著酸疼的腰肢，力道得宜，倒是舒服了許多。
周桃兒累了一晚上，眼皮子重得很，不一會兒又陷入香甜夢鄉。
待她睡熟，聽著她淺淺的呼吸聲，陸驍輕輕撥開她額前碎發，輕柔落下一吻。
溫柔地在她耳邊低語：“娘子。”
“嗯。”
周桃兒在睡夢中應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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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雲悠悠, 天寒風輕。
周桃兒頂著紅得快滴血的耳朵被陸驍牽著看遍小院，不算暖和的冬日裏，她的手心浮了一層熱汗。不光是她, 陸驍的手心也很熱。
餘光偷瞄他一眼, 看似平靜的側臉分明染了極淡的紅暈。
原來不光她一個人害羞嘛。
周桃兒抿唇偷笑，一雙水杏眼彎成小月牙兒。看他努力要保持鎮定的樣子, 不由起了使壞的心思。
指尖微微一動，用修得幹凈圓潤的指甲輕輕瘙了下他手心的繭。
只聽他喉間滾出一道悶聲, 臉上依舊是一派平靜模樣, 以為麥色的肌膚能藏住一切, 卻不知紅透的耳垂早已出賣了他。
周桃兒看著得意，柔軟的指腹停在繭上, 緩緩摩挲。
“咳, 桃兒別鬧我了。”
低沈的聲音微微泛啞，聽得周桃兒一陣晃神, 不再作亂, 乖乖由陸驍牽著到處走。
略過陸驍的睡房, 西邊的耳房是他給周桃兒準備的, 架子床、梳妝銅鏡、盥洗架子和衣櫥一應俱全。
“哪用得著這麽好的東西，陸大哥你亂花錢……”
周桃兒畢竟是個需要關心的姑娘家, 雖然嘴上這麽嘟囔，心裏卻是歡喜得緊。
“時間緊，都不是什麽好料子，做工也不精細，以後慢慢給你換更好的。”
“好。”她輕輕地應。
她從來不知道“以後”這個詞會如此美妙。
西邊廂房那間沒開門的小屋子是浴間, 裏頭還缺個澡桶。陸驍說澡桶不能馬虎，得仔細挑個好的, 周桃兒自然沒有意見。
家裏看完，陸驍又帶著她出門熟悉周圍的路。
出了門兩人手就沒牽著了，這裏的人對他們正好奇，不好太過出格。
劉掌櫃說得對，他二人事情還沒定下，周桃兒不適宜在陸驍這兒待太久，所以兩個人出門後就沒再回去，直接去市集買了魚肉，準備帶去繡鋪和劉掌櫃一道吃午飯。
他們和賣菜的大娘了解行情的時候，胡氏正好領著周梅兒進了繡鋪的門。
繡鋪初十起就開門做生意了，她們來得時候，劉掌櫃正撥算盤算賬。
“劉掌櫃發財。”
伸手不打笑臉人，胡氏笑盈盈地進來，劉掌櫃也不好冷著臉。
她們娘兒倆眼神一個勁兒地往後院瞟，劉掌櫃只當什麽都不知道。“今兒怎麽有空來，是來幫桃子拿活？”
胡氏笑臉一僵，隨後向劉掌櫃哭訴：“您貴人多忘事，桃丫頭年前就嫌棄家裏不好，拋下我們一大家子走了。”
“是不是……桃丫頭還正常來繡鋪拿活，這才把您搞糊塗啦？”她試探著想問周桃兒的行蹤。
“年前來交過一次活，那次你家小女兒正好也在，後面就沒來過了。怎麽，桃子還沒回去啊？她一個姑娘家家的，在外頭哪有什麽好日子過，我當她早被你們找回家了呢，怎麽竟然還在外頭？我說句不好聽的，這就是你們不是了，哪有這麽放任孩子在外頭的，還是得好好跟她說，早點把人接回去。”
劉掌櫃說了一大串，句句話都是為了他家著想，胡氏一下子沒接上話，只幹巴巴地笑了一下，回：“掌櫃說得有理，我們也在想法子了，實在是她瞧不上我們不肯回來。”
“那是她不對，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，她這麽想就是走了歪路，你們更應該想法子把她從歪路上拽回來。”
劉掌櫃到底見識多，一套套道理說下來，胡氏只能連聲附和：“是是是……”
說話間有客人登門，劉掌櫃看了胡氏一眼，委婉地說：“你看我這兒……”
“掌櫃先忙，我還有事先走了。”胡氏賠笑。
她一直聽著後面的動靜，不像是有人的樣子，而且劉掌櫃是什麽人物，哪用得著偏她們啊。
不多停留，告辭要走。
待胡氏出了門，劉掌櫃想起什麽似的揚聲叫住她：“對了，替我傳句話給桃子，讓她找個日子來我這兒一趟，好幾個熟客相中她的手藝，說明了要她的繡活呢，銀錢給得也豐厚。”
劉掌櫃確實道行深，這一句照應更叫胡氏信了她的話。
“好，我碰見她的時候一定跟她說。”
胡氏聽得心肝疼，恨不得能替周桃兒把這筆銀錢給掙了。
還有就是，劉掌櫃都這麽說了，她人肯定不在，一會兒去她舅舅家裏要是再沒消息，恐怕兇多吉少了……
那兇多吉少的話，劉掌櫃說的這銀錢不也沒指望了嘛。
胡氏心情覆雜，一路上長籲短嘆，一個勁兒地叮囑身邊的周梅兒要好好練習繡活。
沒什麽希望地去周桃兒舅舅家走了一趟，果不其然，沒有消息。
一直守在門口等消息的新嫁娘趙小魚看胡氏耷拉著張臉回來，趕忙跟過去問情況。
對胡氏來說劉掌櫃就是財神爺，所以跟她說話的時候客客氣氣的。趙小魚不過是個不討喜的小輩，又趕上心裏煩躁，自然是沒有好臉，不耐煩地說周桃兒怕是折在山裏後就走了。
聞言，趙小魚臉色刷白，差點站不穩。
周旭及時扶住她，把她帶回房。
房門一關上，趙小魚眼淚撲簌簌落下來：“我不管，我就是要上山找人，別攔著。”
“我不攔著你，可是我爹娘，你爹娘，還有你哥哥們，個個都看著呢，你哪兒上得了山。”
這兩天因為擔心周桃兒，眼見著趙小魚的下巴變尖了，周旭心疼地親走她眼尾的淚珠。
“誰也攔不住我，我就是要上山！”趙小魚哭得更兇了，捏拳不斷捶他的胸口。
周旭抱緊她：“你乖一點，好好在家待著，晚一點我上山去看看。”
“不行！你不許去！”
山上有大蟲，趙小魚哪舍得放他去犯險，靠在他胸口哭，眼淚很快濡濕他的衣襟。
周旭心疼，哄她：“不怕，我拳腳好，把那大蟲皮剝下來給你換胭脂。”
“不行，你不要去，我不許你去。”趙小魚一顆心火煎似的，擔心周桃兒又舍不得周旭，竟是怎麽做都不對了。
“好好好，都聽你的，我不去。你昨晚都沒睡，陪你睡一會兒好不好？”
話雖如此，但他不能放任她這麽擔心，眼瞅著她已經連著好幾天吃不下睡不好，再這樣身子要吃不消了，周旭已經下定決心要上山闖一趟。
趙小魚確實累極，大哭又極耗精神，伏在周旭胸膛抽噎著睡著了。只是睡得不安穩，夢裏一會兒喊周桃兒，一會兒喊周旭的。
周旭陪了她一會兒，悄聲起床，踮腳出了房門。跟家裏人說去城裏買趙小魚喜歡的糕點哄她開心，結果卻兜了一圈，準備繞道進山。
意外的是，周旭兜圈子的時候碰上來傳話的陸驍。
原來是周桃兒從劉掌櫃那裏知道胡氏來找她的事情，想起了趙小魚，放心不下她，趕緊讓陸驍來給她報個平安。
既然周桃兒平安，那這山也就不用上了。出都出來了，空手回去不好，周旭索性真去城裏買了趙小魚喜歡的糕點回來哄她開心。
趙小魚醒來的時候沒見到周旭險些沒嚇死，流著眼淚誰也攔不住，拼了命也要上山。
幸好周旭腳程快，及時趕回來拉住了她。
“你搞什麽鬼，要被你嚇死了！”趙小魚氣惱地把他帶回來的糕點丟得老遠。
“我錯了。”周旭關上房門哄娘子，趕緊把周桃兒平安的好消息告訴她。
沒想到趙小魚非但沒高興起來，反而更生氣了，眼淚也流得更兇：“你還真要上山啊，不要命啊！”
這下徹底捅了馬蜂窩，連著三個晚上都沒進得了房門，最後還是借口要商量周桃兒和陸驍的親事才得以進門。
不過趙小魚氣歸氣，知道周桃兒平安後也實實在在松了口氣，冷了周旭幾天後開開心心地開始給周桃兒準備新婚賀禮。
陸驍動作很快，在劉掌櫃的介紹下請了個福氣深厚的媒人，十五提親、十六送聘禮、十八迎娶，幾天的工夫就抱得美人歸。
雖然日子緊湊，但是一點都沒委屈周桃兒，該有的禮節都有。特別是聘禮，滿滿當當裝了兩車，那是相當風光。
他們都沒有親人，成親那日就劉掌櫃和趙小魚夫婦在。人雖少，卻都真真切切盼著他們好。
周桃兒很喜歡也很滿足，她終於有家了。
陸驍漂泊了二十年，也終於有了歸處。
月上枝頭，紅燭搖曳。
送走劉掌櫃和趙小魚夫婦後，陸驍推門進屋，周桃兒一襲紅衣坐在床沿，襯得白皙的肌膚更加嬌妍奪目，好看得他幾乎忘了呼吸，也忘了動作。
“陸、相公。”
想起掌櫃的照應，周桃兒改了稱呼。
嬌柔的聲音像水又像蜜，不，更像是油，往火星子上澆的那種。
陸驍啞著聲喚她，一步步向她靠近：“娘子。”
她纖細而柔軟，豐盈又溫暖，他不可自拔地沈溺在溫柔鄉。
……
清晨，喜鵲登枝頭。
剛睡下不久的周桃兒有些氣惱地扯起大紅喜被蓋住頭，眉目間皆是饜足的陸驍怕她悶著，拉下被子，體貼地幫她捂耳朵。
“離我遠些……”原本清脆的聲音啞得不像話。
光說還不夠，擡腿就要把他踹開。
無奈腿軟得擡不起來，反而牽扯到後腰酸軟處，只能任他靠近。
好在他還是有點用處的，寬大的手掌輕輕按揉著酸疼的腰肢，力道得宜，倒是舒服了許多。
周桃兒累了一晚上，眼皮子重得很，不一會兒又陷入香甜夢鄉。
待她睡熟，聽著她淺淺的呼吸聲，陸驍輕輕撥開她額前碎發，輕柔落下一吻。
溫柔地在她耳邊低語：“娘子。”
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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